19小筑 | 20小萱

文／阿娟．圖／山地

和小筑約在埔里基督教醫院碰面，因為她的阿姨住院了，小筑己經請了四天假，住在醫院照顧阿姨。看到我們等在門口，她略帶羞澀的跑過來，引我們到病房看阿姨。我在她臉上又看到了熟悉的眼神：清麗、純真、對未來充滿期待。

在學校給我們的學生資料中，小筑描述她的家庭情況是：「媽媽在我國小一年級過世，爸爸都在喝酒，我就跟媽媽的親生妹妹（我親阿姨）一起住。阿姨嫁給叔叔，叔叔作農，收入微薄，阿姨在我六年級中風，沒辦法工作，是家庭主婦。」

小筑家還有一位高齡87歲的外婆，一家四口只靠叔叔在農園打零工。小筑的長項是母語演講，泰雅族的她，去年是母語演說的全國第二名。老師說，小筑國文成績特別好，尤其是學習態度相當積極，不過家庭組合特殊，沒有父母在小筑身邊，老師耽心阿姨家即使有心讓小筑再升學，也力不從心。「可能國中畢業就要面臨失學」，這不正是我們尋找的螢火蟲的原則之一嗎？

小筑喜歡打籃球，是學校的校隊，這讓我想到，我們的六號螢火蟲小君現在可是小台電的球員呢！小筑也喜歡唱歌跳舞、聽音樂看漫畫，談到未來，她說，想當護士，「因為家人一直在生病，唸護專可以有學費補助，以後也可以幫助家人和照顧更多的人。」

叔叔開著小貨車來接阿姨出院，小貨車裡只有兩個座位，小筑和外婆就坐在堆滿石塊磁磚的貨斗裡。一位老人、一位病人、一位忙於打零工的中年人，還有一位要照顧一家老小的少年小筑。車子緩緩離去，天使團們相對，無語。

坐在飛魚高級休旅車裡，心．還吊在那輛裝載著磁磚雜貨的“敞篷貨車”上，小筑與高齡外婆併坐在臨時清整出的“位子”上，望著陰沈的天氣，祈禱老天再多撐會兒，別往下掉落雨滴才是．．．

訪視天使團們掛著對小筑一家人的擔心驅車趕往與小萱見面，在霧社加油站見到小萱和妹妹，姐妹兩的清新與亮麗頓時讓我們的情緒開朗明快起來。領著我們到租賃的住處，小萱家就在高峰，媽媽帶著國小二年級的弟弟上工去了。我心裡佩服這家人學習著放手與信任的課題，為了生計媽媽必需放手小萱姐妹倆招待“可能是好心的陌生人”直搗巢穴；而小萱選擇信任導師口中“一群願意幫助她繼續升學的陌生人”來家裡坐坐，妹妹倆人沉穩的應對六人訪示團，這樣的環境催化她們早一步的成熟與獨立，或許是件好事吧！

國三的小萱，學習成績維持前五名，升學方向可塑性極高，計劃唸高職或是“希望和爸爸一樣當個警察”小萱慢慢說著自己的願望，雖然父親在她的生活裡早已缺席，她仍將之視為巨人屹立。導師口中的小萱穩重乖巧，媽媽非常重視兒女的教育，唸國一的妹妹學業亦是優異，一小片牆面素素地貼著近二十張獎狀，這是家中唯一的裝飾品，靜靜的傳達出她們蘊藏的潛力。短短的談話中姐妹表現落落大方，是氣質路線的螢火蟲哦！

離去前，擔心小萱姐妹倆午餐著落？“媽媽有準備包子，就蒸包子吃”小萱簡單回答卻聞得到媽媽維護家庭的心。家中牆上掛了一張黑白中年男士大頭照，將結束訪視前，我們問了無厘頭的問題：是小萱已殉職的父親嗎？答案竟是偶爾會來的房東先生個人帥帥照片…><”。亂是尷尬，真不知無厘頭的是我們還是那位房東先生哩！

例行性的新螢火蟲探視行程，此次卻有些許的戲劇化，第一次在醫院做訪談，讓我看到了年紀輕的小筑包著無限大的韌性。而首次見面的小萱，和陌生人的我們同擠在車裡，領著我們到她家，讓我看到螢火蟲助學計劃在各學校裡討論的不是受助與資助者的關係，而是責任感與信任的安全感在擴散，延續著．．．承載著這麼多喜悅，不知是否意謂著嚕啦啦車隊螢火蟲助學計劃的輪子，停不下來了！

<後記>

在仁愛國中陳金山老師協助下，我們找到了這次的螢火蟲。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嗎？他是一號庭庭的班導師，從螢火蟲助學計畫剛成型就認識了，所以我們不必再從頭自我介紹一次，也謝謝餘芬（紅豆）從頭到尾緊迫盯人的聯絡工作，陳老師現在接到紅豆的電話，不知道會不會很害怕 ^^”

有了螢火蟲，自然也會有天使，小萱是金山老師班上的學生，近水樓台，餘芬先下手搶走了。而漂亮的小筑花落振華（老虎）家，老虎和虎姑婆多了一位女兒，恭喜老爺！賀喜夫人！有了一雙漂亮的兒女，直接晉升一百分家庭了！

此行還有一位遺珠，原本要到親愛村訪視可能是第21位的螢火蟲小加，不過進萬大的路不通，沒能見到面。我們把小加放在心裡，霧社彷彿是我們的第二故鄉，下次回故鄉時，再看能不能把小加變成我們的孩子。